宋华 中国人民大学 商学院教授

尊敬的蔡会长，各位来宾，非常荣幸今天和大家分享：数字驱动下的供应链创新。

刚才蔡会长讲到供应链未来发展几个趋势，其中第四点谈到以技术为支撑，我想谈以下几个方面的话题：

智慧化的含义是什么？

什么是支撑智慧供应链的技术？

智慧供应链的模式有哪些

如何建立健全的制度体系？

什么是智慧化？在十九大报告里面谈到的话题叫做现代供应链。现代供应链和传统供应链有什么不一样？

从技术支撑来讲，传统供应链支撑的是局域网络系统，而在现代供应链更加强调是开放系统，这是它很大的区别。

第二是协同范围不一样，传统供应链是单线式协同，比如说我跟某个客户或者跟某一个特定供应商，这是单链条的状态。而现代供应链是大规模网链系统，就是你有众多的客户，众多供应链，众多合作伙伴，基于高度复杂网络下的协同，这是今天供应链跟以往供应链最大的不同。它的定位也不一样，原来供应链是微观企业的管理科学，比如说怎么加强优化运输？怎么优化仓储？现在供应链是整个产业链发展新增长点，新动能。

所有这些都使得我们重新需要思考今天的供应链需要什么？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是智慧供应链？正是因为现代供应链如此复杂，涉及到全局优化，因此今天的供应链必然提出了新四化：

1、及时化，生产运营各个过程当中所有信息能不能做到最及时的反映？

2、透明化，产业过程，包括化工产业过程能不能做到透明？

3、互动化，产业主体之间能不能实现互动，这也是现代供应链的特点。昨天我从深圳赶过来，深圳一个企业做了一个APP平台，自己宣传说这个APP平台做得很好，昨天我就批评他们，所有这些话都是你企业自己说的，你们有没有做过客户价值分析？一个没有做过客户价值分析的APP是一个没有用的APP，所以互动化特别重要。

4、第四个就是全程可追溯化。

这四化如果实现不了，智慧化是不存在的。如果要实现这四化，它需要供应链在行为里面实现什么？智慧化最重要特点是六个：

1、工具性，就是管理中的信息一定是有制度化和感知的设备产生的，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工具性，我们的信息是抓取不了的，不能及时得到这些信息和数据。

2、相互关联性，信息和信息之间，主体和主体之间，资产和资产之间一定是高度关联，如果关联不起来它只是局域信息。

3、智能化，借助现代信息通讯技术实现大规模优化决策。如果我们获得了数字和信息不能提升管理，不能改进业务流程，这个信息是没有用的。

4、智能化，就是能够把人工行为在最低程度上能够降低，用信息化驱动业务流程。刚才会长谈到供应链金融，今年供应链金融大家知道遇到很多问题，接二连三发生大的事件。刚刚几个月前在上海出现了诺亚财富踩雷事件，一个星期以后闵星药业骗贷22亿，为什么？因为这里面有大量的人为行为，只要在这个过程中有人的干预，必然会有道德风险，所以智能化很重要。

5、整合性，推动不同参与者之间的协同合作，包括联合决策，共享信息等等。

6、业务模式的创新。

正是因为如此，看到今天中国大量试图用刚才讲的方法来解决现在存在的问题。各位嘉宾现在看到的是智慧中国，当时用了大量的ICP技术，实现了食品、进口、物流全过程的可追踪、可追溯，嫁接了区块链，这样解决了以往没有办法及时获得信息，信息分散，同时没有办法实现透明可追溯的问题，这是今天可能需要关注的一个方面。

要想实现供应链的智慧化它需要哪些技术？这是今天真正落地的时候需要考虑的几个问题。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供应链需要什么数据？需要什么样特征的数据？最近我提出了一个理论，任何信息化和数字化一定要实现三个最基本的要求。

1、通达。就是能够让供应链所有主体能够有效获得相应的数据。事实上今天供应链之所以出现低效率，包括供应链金融当中为什么会出现大量的欺诈行为？就是因为今天很多信息主体不能够及时的通达，不能够及时获得相应的数据。

2、丰富。能够获得企业，获得运营多维度数据或者实现数字纵深价值，这是数字化必须要去实现的。也就是说不仅能够获得一个主体信息，它的方方面面，物流、交易、仓储、结算、支付，能够在多维度里面深刻了解这个企业状态，这样数字的价值就纵深化了。

3、幅度。能够获得多级多主体的数据。今天的供应链它涉及到上下游整个产业过程，因此怎么能够实现多级供应链数字化管理，这是今天面临的一个挑战

这是我们的理想，我把它称之为3R维度，这个对于我们每个企业来说都是任重道远的工作。只有达到3R才能叫数字供应链，所以数字供应链只是我们的理想，实际上我们大部分的企业离数字供应链和遥远。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我们需要什么技术？我刚刚出了一本书《智慧供应链金融》，里面谈到了对技术的蓝图。就是我们的技术能够支撑数字化供应链有几层技术。

第一个感知层，涉及到了计划、采购、生产、库存、分销、退货，如此复杂的环节，如此多的主体，如此多的资产，怎么能够把这种信息及时的获取？这就涉及到了感知层，感知层技术包括什么？RFID、IoT、AI、M2M，这个的的确确是今天基础的技术。

第二个数据层，它涉及到移动边缘计算、物计算、云计算、大数据分析。这里面是很复杂的，不仅仅是云计算，还有移动边缘。

第三个流程层，大量业务主体相互之间怎么能够保证业务的共识问题？里面最核心就是电子发票，电子运单，电子仓单，电子提单，电子税票，电子印章。

前天我在一个地方讲，我们国家现在供应链建设有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是我们没有做电子发票的基础设施建设，这个问题不建的话很麻烦。比如说晨兴国际骗贷案，它是假造了一个京东和苏宁的应收账款，带着应收账款的确认函登在人民银行中登网上，结果这个事情爆雷以后中登网也在讲这个问题，说我只是负责登记，但是我不保证它登的东西真不真，假不假。我说这是一个耍流氓的说法，如果你不保证中登网数据源，最起码也要保证法律源是真实的，就是这里面要有一个初筛机制，否则为什么中登网要写进84号文。

今天要解决这个问题，电子印章、电子发票、电子税票非常重要。只有把这个解决了才会用到区块链。区块链不是万能的，它只能解决单证和行为的认识，但是它没有办法解决资产的对应性。只有当整个体系建立，这就是智慧供应链网络，这是我们对供应链需要结构的方面。

这是我们最近提出业务多层面的应用问题，首先要有客户端的交互性，一定要有场景化，还要有云服务系统，所有云服务最后要到物端的智能自动感知系统，这几层完全搭建起来才是完整的智慧物流和智慧供应链系统。

比如说运输，我们有仓储，商贸怎么建立它的可信数据池，可信数据池最后支撑金融，另外还要做所有资产的底层穿透，这个过程才是完整的运输智慧化管理系统。大家注意，不仅仅是我有一个IoT，有一个自动化装备，也不仅仅是车货匹配。这是今天智慧供应链体系发展当中需要形成一个完整的技术蓝图。

在这之下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数字化供应链有那些模式？最近我也做了很多调研，在看运营所谓数字化，把数字运营的供应链当中会产生哪些状态？总体来讲，我们认为现在数字供应链有四种模式，取决于你运用的状态。

第一，你是运用在局部供应链？还是全局供应链？比如说用在运输系统上，用在仓储管理系统，这是局部供应链。但是也有人把这个数字运用到整个供应链体系当中。

第二，技术能带来什么价值？有一种叫支撑价值，用我的话讲只是防卫，保证安全，保证透明，它只是一个支撑性目标。还有一种目标叫做预测系统，就是我运用这个数字和技术的目的，不是为了防卫，不是为了安全本身，而是更多发现市场机会和价值。

基于这个就出现了四种数字化供应链模式：

交易单证安全或交易成本降低型，就是将交易过程中各个阶段的活动标准化，实现交易活动或者交易单证的数字化，通过在线确权实现单证有效流转和管理，并且基于此还能提供金融服务。它的目的就是能够让供应链参与者安全有效的通达可信数据，也就是防卫。在这个过程当中把因为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交易成本降低。

举个例子，这是招商银行跟中建集团就国企集中采购做得事情，原来招商银行跟中建集团招标中标的供应链提供贷款，它是基于主体信用。但是站在银行的角度害怕，因为不知道你的供应商是什么情况，现在他们跟云储网合作，把所有集中招标的过程全部标准化、模块化，然后通过区块链双向备份，最起码在集中招标作业过程实现了两方穿透。

还有一种是交易促进型，这是运用科技实现供应链交易过程的数字化，包括真实性交易场景的还原，因为它涉及多链条，包括为了交易资产透明化管理来挖掘数据、整合数据，提供给利益方来实现效率的提升。现在这个运用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这里展现是我接触的企业海尔万联，他们不仅把所有供应链交易数据过去了，还通过主体画像来反映整个过程。还有上海本地IoT+供应链管理+区块链的应用，做到全程过程当中的反映，这个促进了我们的交易。

另外一种是交易效能型，就是它可能用在局部供应链，但是它的数字化目的不是为了证伪，而是能不能够发现市场价值，那就是搭建产业供应链服务平台，向各类产业主体和要素进行会聚，产生数字的汇集，最核心的资产是数字资产，通过科技来推动供应链的深度发展，具有一定的数据预见性。

这里是海尔跟康派斯，康派斯整个采购和运营通过这个平台来实现，虽然仅仅只涉及到了康派斯采购模块，但是这个数字的的确确提供了一种价值创造，因为它要自己管理，自己循原，自己监督交货，自己管理库存，对于康派斯来讲比较困难，但是通过海尔来帮助他实现

最后是交易生态型，这是我们的未来，一方面我们能把数字化覆盖到全局供应链，另一方面数字化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防伪，更在于指导我们的生产经营来挖掘市场的机会。最终才是产业供应链实现的那一天。

今天能够达到这个目标的中国企业比较少，大家都在探索，但是也有的企业正在探索过程中，比如说上海的欧冶，搭建了几个层，第一个是交易层，因为它是大宗物资的钢材，涉及到钢铁原材料，生产设备，钢铁生产企业，钢铁加工企业，钢铁用户，怎么把这些用户通过线上线下联系起来。更重要的是它的中间层，也就是基础设施层，因为基础设施层建不起来光是线上的交易层没有用，这就是仓储，欧冶大概控制了几万个仓，还有运输，控制了大概几百家承运商上万台车，通过交易层，通过云仓，通过工帮，运帮产生数字资产，也就是SaaS，PaaS，IaaS，通过数字形成再反推金融，这就是今天它建设的基本逻辑图，这是一种生态型的努力，不敢说它成功，但的的确确是一种努力。

最后再讲几句关于制度建设的问题，我们的供应链能够得到有效发展，一定要有一个良好的制度化建设。第一，法规系统，我们一定要建立符合供应链发展规范的环境和运作。最近我们看到了一些新的措施出台，包括文件。当然还不够，比如我曾经极力呼吁中国供应链要想真正形成产业供应链要解决的几个问题。第一个，电子发票，这个问题行业协会也可以发挥更多的作用。第二个，呼吁在场很多大企业一定要做在线确权。我们的供应链之所以难形成，因为我们的商业社会太糟糕，供应链金融在中国做得太难了，我经常讲中国的中小企业是一帮流寇，法人自然人不分，关联公司都是七大姨八大姑，还不起钱我就跑。而大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就是一帮流氓，不还钱，能不给钱就不给钱，能赖一天就赖一天，所以我们的社会从上到下流氓+流寇，这种现象不解决很麻烦，所以一定要在线确权。我们很多大企业讨厌就讨厌在不仅不还钱，而且不确权。

第三个，限制延迟支付。最近刚刚出台了征求意见函，我终于看见了政府对这个有所启动了。各随着我们做产业互联网，产业互联网规范也需要尽早。

第四个，建立规范体系，建立供应链运作，大家共同遵守运作的规则，比如说数字信息的安全管理。一方面我们在讲数字化，但是数字安全的问题一定要有效规范，包括信息治理。

第五个，认知体系，也就是建立商业文明，商业文明步建立，我们怎么谈供应链最终也是无法建立的。

这是我们真正能够推动智慧供应链最关键的几个方面。以上讲的不对的地方也请各位专家批评指正，谢谢。